退休年齡問題 另一個緊迫的問題是中國的退休年齡。

觀賽民眾也大多戴著口罩。所以我並不期待在10k之前的地點發現朋友。

因為我比較熟悉這一帶的地形，容易隨機應變。這場路跑我雖然感興趣，但是我沒有留意大會發布的消息，所以錯失報名機會。我希望能多遇到幾次同學。不過我有一名很久沒有見過面的台灣的大學同學有來日本參加這場路跑。有可能是我選的觀賽地點還不錯，也可能是東京街頭的人潮還沒有完全恢復到疫情前熱鬧的日常狀態。

遠離車站：離車站越遠，觀賽民眾就越少。藏前是以前日本友人幫我加油的地方。只當是本港傳媒一驚一乍。

同欽樓的滿目煙火，讓我一下子就愛上了。我說，他要是就此退休，我就更得去看望他一下了。聽說店又不關張了，要易主了，改了個名叫「同欽茶室」。但並非如計畫書中拯救式微傳統文化這麼可歌可泣。

我問，那榮師傅呢？ 小湘道，他是前朝元老，自然不想留了。聽說都很有出息，一個在加拿大做金融。

我們在榮師傅家裡見了面。小湘猶豫，道，見了面，他也未必願意談啊。特別是有來港遊玩公幹的朋友，想要體驗地道的廣式茶樓。多半是他和我祖父在廣州初見時的往事，又如何在香港重逢，令人心中悵然。

這些都是小節，我就好脾氣地由著他興高采烈。那也是我第一次領略「一盅兩件」。西環堅尼地城，四十年的老唐樓，兩室一廳。走到我們這一桌，他喜氣洋洋地說，毛生，恭喜發財。

關於見面的年份，或是祖父最喜歡喝的普洱，來自哪個山頭。這點暗潮，怕最後也只是一波微瀾，何足掛齒。

先前有些風吹草動，我從傳媒的朋友和小湘那裡，時有耳聞。當天同欽樓竟然閉門不開，外面貼了張字條「東主有喜」。

這樣久了，我忽而覺得他這一遍遍講述的故事裡，有可以為之紀念的東西。一個談不上是老饕的人，竟在蓮蓉包上盤桓了許多筆墨，這足以讓我好奇。而似乎人人也都認識他，老些的，都回拱手。作為同欽樓的行政總廚，辛苦了幾十年，榮師傅住得不算寬敞，甚至可說是簡樸。榮師傅是同欽樓的行政總廚，從老字號遷港，歷經三朝。小湘說，你還不知道吧，裡面正在祕密地裝修。

我的目光，在窗前被經年煙火熏得發黑的神龕流連。當初來香港讀書，家族長輩為我接風，便在這家同欽樓。

我就這麼和榮師傅認識了。神龕裡的關老爺橫刀立馬，神采奕奕。

我曉得榮師傅中年喪妻，鰥居多載。他身邊這個花白髮的人，精幹身形，青黃臉色。

二來，榮師傅家空間其實不大，若是劈開整只「金枕頭」，那味道揮之不去，自然是滿室「馥郁」。再後來，又是易主的風聞，甚囂塵上。他見了我，似乎十分高興，拿出一整個「金枕頭」，叫身邊的人劈開來給我吃。其中呢，又重點地寫了同欽樓，難得文字間，埋藏不少機趣。

誰知一番苦心，足準備了兩個月，待到要和榮師傅見面，卻碰到了同欽樓「政變」。他很靈活地在人群中閃身而行，一路拱手，和每座的食客賀著新年。

吃了半晌，那夥計照例來收拾碗盞，仍是利索，用國語夾雜廣東話問我，後生仔，邊一樣最好食？我想一想，指一指面前的一籠。在店裡的威望足夠，對我總像是個爺爺輩的人，笑得如同他手打的蓮蓉，溫軟厚糯。

只是他每回說起這些故事，總有細節上的些微不同。我連忙婉拒，一來我確實不好榴槤。

店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我怕他在氣頭上。香港的一個，是知名律所的合夥人。坐得遠的，叫身邊的孩童過去，將「利是」塞到他廚師服的口袋裡。年久失修，空調轟隆作響。

我這把老骨頭還有幾年，一個人足夠了。但或許我書生意氣，並未當成一回事。

後來，發現了祖父的這本筆記，更覺得如冥冥中示。甚至沒有平日勞碌的疲憊之色，面容舒展，更容光煥發了些。

很快，媒體就發了報導，說九十六年的老店「同欽樓」將在年底結業當天同欽樓竟然閉門不開，外面貼了張字條「東主有喜」。